一
黄浦江,万里长江奔流入海的最后一条支流,发源于上海市青浦区朱家角镇的淀山湖,流经上海市区,将上海分为浦西和浦东两个部分。黄浦江全长约113公里,干流全长80余公里,干流河宽在300~700米之间。吴淞江(上海市内北新泾至外白渡桥段称为苏州河,因溯吴淞江而上可直达苏州而得名)是黄浦江的主要支流,发源于太湖瓜泾口,在市区外白渡桥附近汇入黄浦江。因黄浦江上游淀山湖和吴淞江都接纳了太湖、杭嘉湖平原的众多来水,黄浦江成为太湖流域来水的主要入海通道。
黄浦江名称的由来,今已无法确考。“黄浦之‘黄’可以指水色发黄,也可能与黄姓相关。上海地区许多河流的名字都是以姓氏命名的,如赵浦、李浦、顾浦……明代文人就将黄浦与春申君黄歇附会在一起……但是明代方志大多用‘相传’一词,如正德《松江府志》说:‘黄浦,一名春申浦,相传春申君凿。黄,其姓也。’表明修志者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战国时,闸港以北的黄浦江还在海里,两岸还没成陆,春申君为何要在海里开凿一江?谭其骧先生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种传说的不可信之处。”[1]
但在明代以前,吴淞江才是上海地区的主要河流,黄浦江只是吴淞江的一条支流。明朝初年,吴淞江淤浅严重,黄浦江与吴淞江的交汇处更是淤塞不通。永乐元年(1403),时任户部尚书的夏元吉令人疏浚上海县城东北的范家浜(即今外白渡桥至复兴岛段河道),使黄浦江来水通过这段宽阔河道直抵吴淞口与长江汇合。又引吴淞江源头的太湖来水通过其它河道直入长江,使吴淞江来水更少。黄浦江因此逐渐成为上海地区的主要河道,吴淞江反而成了黄浦江的支流。这就是“黄浦夺淞”的由来。明隆庆三年(1569),时任应天巡抚的海瑞在主持吴淞江治理时,判断“黄浦夺淞”趋势无法逆转,遂确立“由黄浦入海”的治水方针,从而基本形成了今天的上海水系格局。但黄浦江的入江口仍然称为吴淞口。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1842年,英军舰队侵犯长江口。驻扎吴淞炮台的清江南提督陈化成率部奋力抗击英军,最后血染战袍,赍恨而殁。黄浦江第一次见证了“老大帝国”的国门被船坚炮利的侵略者轰开的惨痛一幕。战后签订的《中英南京条约》,逼迫清政府开放五口通商,上海在其中。1843年,英国人巴富尔在黄浦江西岸建立英租界,上海由此开埠。其后,美国人、法国人接踵而至,沿黄浦江建立美租界、法租界。在那个“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年代,殖民主义者把上海变成十里洋场和西方冒险家的乐园。黄浦江成为殖民者对华倾销工业品、掠夺中国财富的重要通道。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占领租界。黄浦江上,日本军舰耀武扬威,横冲直撞。英、美事实上已经失去了对上海租界的管辖权。在此情况下,英、美于1942年10月向国民党当局提议将租界交还中国。1943年1月11日,重庆国民政府宣布取消英、美两国在华治外法权,收回租界。2月23日,法国政府也将法租界交还中国。至此,黄浦江西岸存在了98年的租界,终于在法律意义上回到中国手中。
春江潮水(吴浩云 摄)
黄浦江畔也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1921年7月那个闷热的夏天,在浦西法租界望志路106号(今兴业路76号)石库门建筑里,发生了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中国共产党从此宣告诞生。风雨如磐的岁月里,黄浦江见证了中国共产党人星星之火终于燎原的光辉历程。1949年5月29日它又见证了上海回到人民手中的历史新篇章。
但直到改革开放前,黄浦江上没有一座桥梁和隧道联通两岸,浦东虽与浦西繁华的外滩一江之隔,但经济发展远远落后于浦西。上海也流行着“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说法。然而这一切,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尤其是浦东的开发开放,都已成为历史。
二
1978年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吹响了中国改革开放的进军号角。作为全国最大的、工业基础最好的城市,上海人责无旁贷走在了“解放思想”改革洪流的前列。1980年10月3日,《解放日报》头版发表文章《十个第一和五个倒数第一说明了什么?》[2]。文章指出,上海虽然在工业总产值、出口总产值、财政收入、上缴税利等方面居全国第一,但上海城市人口密度全国最大、人均道路面积全国最少、缺房户比例全国最高,这些方面的矛盾又是全国最突出的。这篇报道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全市上下对如何改造上海、振兴上海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为了突破围城、寻找新的发展方向,从80年代开始,上海从东进(浦东)、南下(以金山石化为中心的南部)、北上(江湾、吴淞、宝山)等三个不同的方向,展开深入研究和比对最优方案。
为了疏解浦西交通拥挤、住房紧张、发展空间不足等矛盾,在国务院1986年10月批复的《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方案》[3]中,上海市委、市政府明确提出了开发浦东的设想。上海浦东,是指黄浦江以东、长江口西南、川杨河以北,紧靠黄浦江的一块三角地区,面积约350平方公里。
浦东的开发开放,从一开始就与邓小平有着密切关系。1920年9月11日,16岁的邓小平从上海启程赴法国勤工俭学。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上海[4]。从那以后的70多年,邓小平数十次到过上海。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尤其关心上海的发展,为上海发展谋篇布局。1988年到1994年,邓小平更是连续7次在上海与上海人民共度新春佳节。党的十三大后,中央提出了加快沿海地区对外开放和经济发展的报告。1988年1月23日,邓小平在这份报告上批示:“完全赞成。特别是放胆地干,加速步伐,千万不要贻误战机[5]。”9月,他又叮嘱中央有关领导同志:“沿海地区要加快对外开放,使这个拥有两亿人口的广大地带较快地先发展起来,从而带动内地更好地发展,这是一个事关大局的问题。内地要顾全这个大局。”[6]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世界社会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在这一重大的历史关头,邓小平以敏锐的目光看到了上海在辐射整个长江流域方面所拥有的地理位置、交通条件、人才资源、自然资源等方面的优势。1989年10月,上海市编制完成了《浦东新区总体规划初步方案》[7]。规划的目标是经过数十年的努力,把浦东建设成为布局合理、交通便捷、信息灵敏、设施完备的符合现代化国际大城市功能要求的新区,并结合浦西的振兴改造,把上海建设成为太平洋西岸最大的经济贸易中心之一。1990年初,邓小平视察上海时说:“上海的浦东开发,不是上海一个地方的事。浦东开发,可以带动长江三角洲和长江流域的发展,所以是全国的事。”[8]3月,邓小平回到北京后对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说:“上海是我们的王牌,把上海搞起来是一条捷径。”[9]他要求将浦东的开发开放作为今后十年中国改革开放的重点。
在邓小平的积极推动下,1990年4月18日,中共中央和国务院作出了开发开放上海浦东的重大决策。提出以浦东开发开放为龙头,进一步开放长江沿岸城市,尽快把上海建成国际经济、金融、贸易中心之一,带动长江三角洲和整个长江流域地区经济的新飞跃。上海市委、市政府按照中央的战略布置,制定了“开发浦东、振兴上海、服务全国、面向世界”的方针。1990年9月8日,国务院批准设立上海外高桥保税区。1991年2月18日,邓小平听取了浦东开发的情况汇报后,不无遗憾地说:“我们说上海开发晚了,要努力干啊!”[10]他自责道:“我的一个大失误就是搞四个经济特区时没有加上上海。要不然,现在长江三角洲,整个长江流域,乃至全国改革开放的局面,都会不一样。”[11]“如果当时就确定在上海也设经济特区,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浦东如果像深圳经济特区那样,早几年开发就好了。开发浦东,这个影响就大了,不只是浦东的问题,是关系上海发展的问题,是利用上海这个基地发展长江三角洲和长江流域的问题。抓紧浦东开发,不要动摇,一直到建成。”[12]
1992年10月11日,国务院批复设立上海市浦东新区。从此,浦东开发开放从20世纪80年代的上海地方战略构想,上升为20世纪90年代的国家重大发展战略。“掀开了我国改革开放向纵深推进的崭新篇章。”[13]
党的十四大明确提出,要“以上海浦东开发开放为龙头,进一步开放长江沿岸城市,尽快把上海建成国际经济、金融、贸易中心之一,带动长江三角洲和整个长江流域地区经济的新飞跃”[14]。1994年,邓小平最后一次视察上海,他语重心长地对时任上海市委书记吴邦国和市长黄菊说:“你们要抓住20世纪的尾巴,这是上海的最后一次机遇。”[15]
经过十年的开发开放,浦东经济高速发展,2000年浦东GDP占全市22%,浦东的开发开放成为上海发展新引擎。浦东的城市面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诞生了无数个“全国第一”——全国第一个保税区、第一个以“金融贸易”命名的国家级开发区、第一个出口加工区……浦东新区已成为上海新兴高科技产业和现代工业基地,成为上海新的经济增长点,成为中国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重点和标志,被海内外人士誉为:“进入中国经济的大门,打开中国市场的金钥匙,连接中国与世界经济的桥梁。”[16]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在开发开放浦东的同时,上海市还加强对苏州河和黄浦江的整治,还碧水蓝天和优美环境于市民。整治前的苏州河是中国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之一。上海民间流传着对苏州河这样的评价:“50年代淘米洗菜,60年代洗衣灌溉,70年代全线黑臭,80年代鱼虾绝代。”苏州河水“黑如墨,臭如粪”,居住在两岸的居民连门窗都不敢开。苏州河像系在上海这座繁华都市腰间的一条黑丝带。黑臭的苏州河,也成了上海一道刺眼的“风景”,甚至在国际上也有了“名气”。1996年,上海市“苏州河综合整治领导小组”正式成立,全面启动苏州河环境综合整治。经过连续多年的持续治理,苏州河干流全部消除黑臭,干流消除劣V类水体,生态系统得到恢复,绝迹了27年的鱼虾又重现在苏州河里。两岸综合环境明显改善,建起了23公里的绿色走廊、65万平方米大型绿地。今天的苏州河已成为“安全之河、生态之河、景观之河、人文之河”。
上海以港兴市,浦江两岸是近代上海金融、贸易、航运和民族工业的发祥地,沿浦江聚集大量的仓储、码头、工厂。为了提高浦江水道及两岸的综合利用功能,并满足市民休闲旅游的需求,2002年1月,上海市委、市政府正式启动了黄浦江两岸综合开发。这是继浦东开发开放之后的又一世纪工程。按“百年大计、世纪精品”的总体要求,工程旨在通过对黄浦江两岸的功能重塑和环境改造,带动上海社会、经济、环境的协调发展。经过近20年的整治,上海港从黄浦江搬了出去,面向大海,成为世界第一大港;黄浦江也从码头、仓库和工厂的包围中冲了出来,浦江两岸成为人文、生态、智慧滨江区,成为城市转型发展的重要战略空间、重要生态走廊、重要的公共活动中心和景观形象标志区。
三
时间进入21世纪,上海经济却呈下降的趋势。2011年,上海GDP增速为8.2%,全国倒数第二;2012年增速为7.5%,位居全国末位。浦东新区的增速也明显放缓。其主要原因在于改革动力不足,政策比较保守。如何发挥上海在长三角、整个长江流域乃至全国的示范带动作用,上海需要再出发。
中国当年加入世贸组织时,为了符合世贸的要求,主动加大国内改革力度,这种为融入新规则而对国内体制进行“倒逼”改革的机制曾取得颇为丰硕的成果。但企业缺乏创造性、劳动力成本上升、部分行业产能过剩、国际需求疲软等问题又制约着我国企业的进一步发展。另一方面,中国自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后对外贸易发展迅速,美、欧、日为维护对中国的优势地位,企望通过建立新的区域性贸易和服务规则来取代世贸组织。中国面临着“二次入世”的挑战。
党的十八大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握时代大势,立足发展大局,为浦东新区擘画更加宏伟的蓝图。上海,如同当年的深圳一样,被推到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
早在2007年3月31日,刚刚担任上海市委书记的习近平,就把调研的第一站选在了浦东新区:“要进一步深刻认识开发开放浦东这项国家战略的重大意义。”[17]“为全国的改革开放探索新路、积累经验、提供示范。”[18]2010年,习近平又一次来到浦东调研。他强调:“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开拓创新、大胆探索,坚持用全球视野、战略思维谋划发展。”[19]2013年8月17日,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简称上海自贸区)。9月29日,上海自贸区正式挂牌成立。
上海自贸区成立时面积为28.78平方公里,涵盖外高桥保税区、外高桥保税物流园区、洋山保税港区和上海浦东机场综合保税区。2014年12月28日,上海自贸区扩大到120.72平方公里,增加了金桥出口加工区、张江高科技园区和陆家嘴金融贸易区。2016年2月,上海张江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获批复。目前,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每批准3个一类新药,就有1个来自张江。全球排名前10的制药企业已有7家在张江设立区域总部、研发中心。2019年1月,上海证券交易所获准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目前已助力140余家科创板企业上市。在科创板上市的15家浦东企业,总市值约占全国40%,首发募集资金约占全国的1/3。2019年8月6日,国务院印发《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总体方案》,上海自贸区又增加了新的成员。临港新片区挂牌以来,新增注册企业超过15000家,投资额超过2700亿元。
上海自贸区明确提出并坚持形成制度创新的高地,率先推动从要素市场开放到制度性开放的创新和试验,率先以全方位开发发展的实际行动向世界表明中国坚持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的信心和决心。对标国际最高标准、最高水平,大力推动制度变革,着力建设国际化、市场化、法治化的一流营商环境。发挥自贸试验区的示范引领作用,促进开放型经济发展。这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浦东发展的意义在于窗口作用、示范意义,在于敢闯敢试、先行先试,在于排头兵的作用。”[20]“鼓励和支持上海在推进投资和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方面大胆创新探索,为全国积累更多可复制可推广经验。”[21]
从2013年至2017年,每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都会到上海代表团参加审议,关心和指导浦东开发开放和上海自贸区建设工作。2014年3月5日,习近平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上海代表团审议时强调:“百舸争流,奋楫者先。希望上海的同志牢记使命、不负重托、再接再厉,继续当好全国改革开放排头兵和科学发展先行者,坚持以制度创新为核心,推进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努力走出一条符合特大城市特点和规律的社会治理新路子。”[22]
2014年10月27日,习近平在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时强调:“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取得的经验,是我国在这块试验田上试验培育出的种子,要把这些种子在更大范围内播种扩散,尽快开花结果,对试验取得的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能在其他地区推广的要尽快推广,能在全国推广的要推广到全国。”[23]
2018年11月,习近平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主旨演讲中,交给上海三项重要任务:增设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新片区、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实施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在2019年11月举行的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习近平向世界宣布上海自贸区进一步扩容:“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已经正式设立。”[24]浦东的开发开放,不仅为上海的发展输入了源头活水,而且盘活了整个长三角乃至整个长江流域。目前“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已经作为国家战略正式实施”[25]。2020年11月4日,习近平在第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中宣布:“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宣布的扩大对外开放系列举措已经全面落实。中国持续扩大进口,一年来中国商品和服务进口额增速明显高于全球平均水平。全国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由40条减到33条,自由贸易试验区由18个增至21个,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深圳进一步扩大改革开放的实施方案发布实施,商签高标准自由贸易协定、培育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保护知识产权、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等举措都取得了积极进展。”[26]习近平并表示:“中国将有效发挥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引领作用,出台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在数字经济、互联网等领域持续扩大开放,深入开展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改革创新,推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27]“中国愿同更多国家商签高标准自由贸易协定,推动尽快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加快中欧投资协定、中日韩等自由贸易协定谈判进程,加强同世界高标准自贸区交流互鉴。”[28]
2020年,习近平在浦东开发开放30周年庆祝大会的讲话中指出:“30年来,浦东创造性贯彻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经济实现跨越式发展,生产总值从1990年的60亿元跃升到2019年的1.27万亿元,财政总收入从开发开放初期的11亿元增加到2019年的逾4000亿元,浦东以全国1/8000的面积创造了全国1/80的国内生产总值、1/15的货物进出口总额。改革开放走在全国前列,诞生了第一个金融贸易区、第一个保税区、第一个自由贸易试验区及临港新片区、第一家外商独资贸易公司等一系列全国第一。”[29]这一系列令人惊叹的数字背后,是浦东永不停歇的创新发展。目前,“党中央正在研究制定《关于支持浦东新区高水平改革开放、打造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引领区的意见》,将赋予浦东新区改革开放新的重大任务”[30]。
浦东,在全国改革开放中创造的若干“首个”改革、开放和创新发展的新效应和新标杆,向世界展示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功,将在新的更高起点上书写新时代拼搏奋进的浦东故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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